在7月21日举行的第四届中亚五国元首协商会议上,哈萨克斯坦总统托卡耶夫建议中亚五国应推进多边框架内的合作,而且这种合作不应该受到地理分界线的制约。他提议在今后举行的会议中,可以邀请中俄两国的高级代表出席,以更好地消除该地区不稳定因素。如果将托卡耶夫的言论与最近俄哈两国关系相对比,看起来哈萨克斯坦有些转向了,只是他的观点确实没问题,因为中亚五国需要合作对象,这一对象既可以是中国,也可以是俄罗斯。
在这次会议中,中亚各国领导人就加强区域内互动,扩大合作和共同应对地区不稳定因素深入交换了意见,并签署了多项合作协议。中亚地区有一个特殊的地方,这里不仅是俄罗斯的南大门,可以被算作俄罗斯的后院,也是连接着东亚与中东。在增进区域内合作与互动上,中俄两国都会是重要的参与者,而从地缘角度上看,周边的任何冲突,特别是中东地区的冲突都会对中亚造成影响。
因此,托卡耶夫提出让中俄派出高级代表参加会议不是为了向哪国示好,而是为了借助周边的大国对冲风险,并借此获得更广阔的合作空间。目前,美国已经盯上中亚地区,这一点不仅能从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的骚乱中看出端倪,更可以在今年3月份C5+1会议上美国提议重启中亚军事基地上看出。为了避免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况,俄罗斯经常帮助中亚国家平息动乱,维护地区稳定的,因此这支力量正好可以用来对冲美国带来的风险。
关于此前俄哈两国之间的嫌隙,其实双方的一时疏远并不能证明两国关系恶化。首先,最近几个月哈萨克斯坦的排外主义和俄罗斯的大国沙文主义都有兴起的苗头,此时双方关系自然不会多么接近。其次,托卡耶夫想减少对俄罗斯在各方面的依赖,为本国在国际合作中寻求更多元化的选择,这一调整期多少会对俄哈关系造成影响。
事实上,两国领导人在传出俄哈关系恶化的相关舆论后,主动加强了沟通与协商,并且对未来更广泛的合作确定了意向,有意在为舆论降温。这表明双方清楚现有的矛盾是一时的,两国在未来可以合作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说在维护地区稳定上。俄罗斯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以专心应对欧洲方向北约的威胁,而中亚五国需要稳定的外部环境,为发展经济提供良好条件,在这一点上各国利益是相同的。
而对于中国来说,中亚不仅是西大门,更是重要的能源通道。中亚地区的稳定也符合中方利益,在解决本地区不稳定因素上,中亚各国也可以寻求中国的助力。事实上,上海合作组织将反恐机构设置在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可能就是有着这方面的用意。
况且中亚毗邻阿富汗和伊朗,在这一方向上的冲突也会对中亚各国造成影响,而且这种影响会以这一地区为跳板,进一步影响中俄两国。从这一方面来看,至少在安全问题上中俄两国更有与中亚五国加强合作的理由了。或许托卡耶夫正是看到了这样的趋势,才在今年的中亚国家首脑峰会上提出邀请两国参加今后的会议,反正这种提议也没什么坏处,而且搞不好还能卖中俄两国一个人情。
其实在阿富汗问题上,中亚五国与中俄两国就有着加强合作的必要。毫无疑问,阿富汗多年的战乱给地区局势增添了新的变数,而想要各种风险与危机,需要阿富汗周边各国与联合国的共同努力。在这一点上,阿富汗塔利班对中方的承诺可能会起到不小的作用,即阿富汗塔利班不会允许任何国家利用阿富汗攻击中国。此外,俄罗斯也以场所提供者的身份参与过阿富汗内部矛盾的调解,俄方态度对阿富汗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另外,在经济上,中亚五国与中国的合作空间还是很大的。现在中国正在试图多元化油气资源和矿石供应,拥有丰富有色金属矿藏和油气资源的中亚五国就是很好的合作对象。鉴于这些国家向来与中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而且在地缘上与中方并不存在冲突,只要这些国家没被美国扶植起亲美*权,双方的合作是能够长期进行下去的。
不仅如此,中国与中亚各国本就在多个多边合作框架内。无论是上海合作组织还是“一带一路”倡议都倡导多边合作,因此中国与中亚五国完全可以在现有的合作框架内深化合作,增进互动。鉴于中国与中亚各国有着良好的合作基础,加强高层交流对双方都有好处。
值得注意的是,阿富汗也是上合组织的观察员国,而这将意味着中亚国家与中俄两国可以利用经济手段对阿富汗予以适当的援助,帮助当地居民恢复生活生产秩序,然后借此稳定阿富汗的局势,减少周边国家受到的风险。从这一角度看,将中国引入中亚国家间的合作将为现有问题提供更多的解决途径。
另外,中国与中亚各国的高层交流还能带来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方便双方在贸易结算货币上做文章。具体来说,就是可以使用人民币或者卢布等货币进行结算,绕开美元。这样既可以加强人民币在国际上的地位,也能够在最大程度上减少美元币值变动对相关国家经济造成的影响。
此外,从俄乌冲突可以看出,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力度或许会在战后减轻,但是制裁本身可能会常态化。因此,从长期来看,中亚五国需要多元化经贸合作伙伴,以此规避可能的风险,而市场广阔,工业门类齐全的中国正是理想的合作对象,毕竟中国是根本不会因为制裁受到多少影响的存在,是非常稳定的经贸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