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鲁吉亚格鲁吉亚有时候在反对俄罗斯帝国主义的诉讼中被作为证据呈现。许多西方评论家将年的战争视为激进扩张新时代的预示。
这是一系列领土“吞并”行动的第一步,旨在“吞并”格鲁吉亚、克里米亚乃至整个乌克兰。似乎有足够的理由设想最糟糕的情形。莫斯科那年夏天的言辞流露出必胜信念和强硬的民族主义,而且似乎很难阻止俄罗斯进一步扩大其军事行动。然而,格鲁吉亚战争并非俄罗斯帝国主义进入新阶段的标志。的确,冲突暴露了俄罗斯军事上的局限性和莫斯科对其所谓的近邻的影响力的脆弱性,从而突出了俄罗斯实现帝国主义的困难。
从前顺从的邻国不愿追随克里姆林宫承认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将一场军事胜利转化为一次外交挫败。战争或许打消了格鲁吉亚加入北约的期望-北约布加勒斯特峰会后也未见进展,但战争对于莫斯科推进在后苏联空间的任何霸权野心没起什么作用。由于担心俄罗斯可能企图重申帝国霸权,区域精英们纷纷扩大与美国、欧洲、中国和其他外部国家在安全和经济方面的合作,而对与莫斯科的合作则持谨慎态度。此外,尽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普京故意把萨卡什维利卷入冲突,但是说他想“吞并”或征服全部格鲁吉亚,这一点值得怀疑。
年8月前许多方面的状况对莫斯科来说没什么不好。分离地区是萨卡什维利政权挥之不去的烦恼和干扰,在联合国维和行动的法律保护伞下,俄罗斯在哪些地方持有相当数量的军事进驻,俄罗斯的商人和游客可以随意来去格鲁吉亚。莫斯科和第比利斯保留了或多或少的正常贸易关系,并且俄罗斯有大批格鲁吉亚劳工。70战争打破了这样的友好相处的局面。它唤醒了帝国复仇主义的幽灵,激怒了一贯保持善意的德、法等西方政府。
连中国对莫斯科决定承认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独立也感到十分尴尬。”俄格关系还没有从战争中恢复过来。尽管年萨卡什维利的民族联合运动在议会选举中失败带来了关系的部分解冻,双边沟通依然困难。莫斯科已经解除对格鲁吉亚葡萄酒和矿泉水进口的禁令,同时萨卡什维利的继任者“格鲁吉亚梦想”政府一直致力于改善与俄罗斯的关系。”但是在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地位的问题上并没有什么出路可寻。任何格鲁吉亚政府接受它们的正式脱离将无异于政治自杀。
同时,俄罗斯在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的军事和经济驻防继续增长,莫斯科甚至可能会选择将它们纳入俄罗斯联邦。年11月,普京与阿布哈兹总统劳尔·哈吉姆巴,和普京一样也是前克格勃官员签署了一个有关建立联合军事部队和向苏呼米提供大量的直接补贴的新的伙伴关系协议。继而,年3月与南奥塞梯签订了一个类似的协议。对普京来说真正的问题是保留“吞并”的威胁以操控第比利斯是否更为有利。这一切都归结为格鲁吉亚亲欧洲的问题。
尽管格鲁吉亚近期内不大可能成为北约和欧盟成员,但第比利斯仍然致力于欧盟的东部伙伴关系及与北约的军事合作。总之,欧洲一体化的步伐加快了。年7月,欧盟和格鲁吉亚结束了前一年11月在维尔纽斯东部伙伴关系峰会上发起的“深入和全面自由贸易区”谈判。年6月27日,格鲁吉亚与摩尔多瓦和乌克兰共同与欧盟签署了《联合协议》。”因此,它对克里姆林宫企图将之纳入海关联盟等后苏联一体化项目毫无兴趣。俄格关系的现状凸显莫斯科施加镇压手段的短板。
俄罗斯实施了各种惩罚措施以威胁第比利斯,包括出口禁令和更严格的移民限制。然而,制裁反倒让格鲁吉亚与欧盟联系更紧密,还竭力要求加入北约。“吞并”克里米亚和持续搅乱乌克兰东部局势反而突出了俄罗斯的暴戾专横、经济失调与欧洲的温文尔雅、繁荣依第4章后现代帝国旧之间的鲜明对比。在今后的几年里,关系很可能会继续波动,极有可能会出现紧张局势的严重升级。许多潜在的问题尚未得到解决,并且随着格鲁吉亚在制度上更靠近欧洲,与此同时莫斯科投入更大的赌注,这些问题有可能恶化。
俄罗斯的目标大体上是不变的:巩固其在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的军事驻防;对抗格鲁吉亚实现与欧洲一体化的努力,消除其加入北约的野心;阻挠通过“南部走廊”的管道项目”;促进俄罗斯的商业和安全活动;支持格鲁吉亚东正教教会等亲俄群体。虽然莫斯科的很多行为彰显了帝国野心,但它们主要受防御性地缘政治利益驱使,并非想要主动进攻。其终极目标并非统治格鲁吉亚,而是为了让它保持一种虚弱和相对孤立的状态,防止它成为西方在欧亚大陆势力的基地。
如果克里姆林宫得以将格鲁吉亚以这样的方式“进行净化”,后者在俄罗斯外交政策框架中的重要性就会下降。但是,如果“净化”失败,则格鲁吉亚会再次成为俄罗斯和西方进一步对峙的前线阵地。在这种情况下其独立国家的地位可能会受到威胁。阿塞拜疆俄罗斯对阿塞拜疆的态度是非常矛盾的。在一些方面,它是个麻烦的伙伴。在区域内,它是一个不结盟和日益独立的成员,阿塞拜疆比大多数国家更抗拒俄罗斯的压力,在安全和经济合作上与西方的联系更密切。
作为一个主要的石油和天然气输出国,其利益有时与俄罗斯有冲突。20世纪90年代,阿塞拜疆公然反抗俄罗斯,缔结允许英国石油公司(BP)在里海开发阿塞拜疆油田的“世纪合同”,同时,它还是美国主导的巴库-第比利斯一杰伊汉天然气管道项目的主要参与者。最近,俄阿双方已卷人未来的跨里海天然气管道合法性的漫长纠纷,此管道将绕过俄罗斯连接土库曼巴希(土库曼斯坦)和巴库两大港口。这凸显了两国在里海及其资源划定之间的巨大差异。
最关键的是,纳戈尔诺-卡拉巴赫飞地的“冻结冲突”在20多年来一直是两国关系的伤疤。尽管莫斯科不是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之间争端的直接当事国,但它与后者结盟,因而与巴库的关系恶化。阿塞拜疆认为俄罗斯利用争端操控了跨里海管道等其他问题,这是为了自身利益,而在更大层面上,这是为了限制阿塞拜疆的独立。82莫斯科